【苏兰/哨兵向导AU】玉衡计划
「第二章」
冬日的阳光总是明媚的，首都塔也不会例外。
阳光透过米色的窗帘，洒进了会面厅。百里屠苏已经坐在里面了，面前是一杯微凉的咖啡，一小碟奶黄色的糕点。
今天是塔给百里屠苏和方兰生安排的第一次会面。严格来说，这并不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，但塔总不会让自己有什么错误的。作为一个优秀的哨兵，是绝对不会让别人等自己的，所以他早早地来到了会面厅。
百里屠苏拿起一小块糕点，放入口中。糕点的口感自是极好，入口即化，却留有清香萦绕在身体四处。或是无心，或是有意，糕点作者在点心里残留了些微向导特有的信息素。这些信息素游走在百里屠苏体内，安抚着他的五感，让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。
信息素带有午后青草的香气，暖洋洋的，淡雅，却又让人忍不住去触摸、去留恋。这是百里屠苏不熟悉，却也不陌生的味道。他想，他知道糕点的制作者是谁了。
看来传闻首都塔的方兰生向导经常进出首都塔厨房的消息是真的了。
“方兰生……”他轻轻地念着这个名字。舌尖微卷，划过上颚，带来一丝异样的感觉。三个字便漾开来，合着残留着的青草香的信息素，一圈一圈，侵扰着百里屠苏的五感。
他曾听说过此人。方兰生，全国为数不多的男性向导之一，现任首都塔向导登记部副部长，最让塔头疼的向导晋磊的弟弟。相容领域极广，擅长安抚和引导哨兵，经他安抚或是引导过的哨兵，作战能力都显著提高。总的来说，是个十分优秀的向导。
但是由于哥哥晋磊的过度保护，方兰生只偶尔参加过几次边防的陪同作战，并不怎么出现在大家眼前，是个很神秘的角色。身份神秘，有着不低的头衔，还是晋磊的弟弟。凭借着这三点，方兰生也成为了不少哨兵心中的梦中情人。
方兰生三字，端的是翩翩公子，温润如玉。本以为是个温文尔雅的少爷般的人物，不岂想，是个如此咋呼的角色。想到几天前的见面，百里屠苏不禁捂住了额头。
往后的日子不好过啊。
百里屠苏看看墙上的时钟，快到时间了。忽然身边传来一声鹰啸，是阿翔。只见阿翔扑腾扑腾地飞出窗外，想必是去找方兰生了。
百里屠苏有些头疼。自从上次阿翔见着方兰生以后，便十分黏着他了。都说精神向导是哨兵内心的反映，可阿翔这性子，和自己着实不像。百里屠苏隐隐知道阿翔和其他的精神向导不同，它的活动范围比起其他哨兵的精神向导很广，有时百里屠苏坐在办公桌前，时常会感受到微风拂面，那便是阿翔在天际翱翔了。
百里屠苏鼻翼微动，有青草的香味传来。不是桌子上的糕点，更为浓郁，也更为诱人。
来了。
哨兵的五感很敏感，百里屠苏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。大约还有十五米，是三个人的脚步，偶尔还有翅膀扇动的声音。一个步伐整齐有力，想必是晋磊；一个慢慢吞吞、拖拖踏踏，明显是在磨时间的，是方兰生，似乎对会面不是很乐意；还有一个落地几乎没什么声音，步伐优雅。是谁？百里屠苏很是茫然。会面这种事情，不是只用向导和陪同向导就好了吗。
不一会儿，三人就进来了。为首的自然是晋磊，一个未曾谋面的优雅男子稍稍在后，方兰生脸颊微红，抱着阿翔，别别扭扭地走在最后。今天方兰生不像上次那样马虎，会面自然是要认真一点的。头发柔顺服帖地贴在脸上，身着代表向导的白色笔挺军服，左胸用金银丝线绣着一双舒展向上的翅膀——那是向导联盟的标志。似是感受到百里屠苏的目光，亦或是别扭够了，方兰生直直看向百里屠苏的双眼。方兰生的眼睛又大又亮，眼底一派清明，脸上的红晕还未消散，看得百里屠苏微微愣怔。
倒是……有种别样的清朗在里头。百里屠苏想到。随后又摇摇脑袋，想什么呢自己。
那名优雅的男子面带微笑，让人不禁心生好感。他开口，道：“在下欧阳少恭，现任首都塔副塔长，百里部长，初次见面。”方兰生不满：“少恭你为什么要对这个木头脸这么客气！”欧阳少恭笑道：“小兰莫闹。”
百里屠苏心生敬意，作为五感敏锐的哨兵，自然能够察觉出欧阳少恭是个普通人。一个普通人，年纪轻轻便当上了首都塔副塔长，着实不容易。便行了个军礼，道：“见过欧阳先生。能劳先生亲自来见，是屠苏之幸。”
晋磊不耐：“今天是兰生和百里小子的第一次会面，少恭你有什么事情赶紧说。”
欧阳少恭也不恼，笑道：“百里部长与小兰的会面有半个小时，半个小时之后二位请到我办公室一趟，有个任务要派给二位。”
百里屠苏方兰生均是一脸迷茫，两人见面没有几日，默契不足，能有什么任务分配下来？
“好了好了，”晋磊摆摆手，“现在给你们说说会面的要求。”神色一转，目露凶光直逼百里屠苏，“未结合哨兵向导之间的距离不可以少于半米！不可以有肢体接触！未结合向导必须对自己的向导素进行掩饰！不可以陷入结合热！……”接着脖子被狠狠地一钩，“欸欸欸欧阳少恭你放开我！我怎么可能放心让兰生和一只大灰狼在一起！喂喂！”
欧阳少恭抱歉地笑笑，“百里部长小兰你们开始吧，半个小时之后自会有人来通知你们。”
门关上了。
两人陷入了尴尬。
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青草香，撩拨着百里屠苏的心绪。百里屠苏甚是不解。方才晋磊已经说过未结合向导必须掩饰自己的向导素，为何自己还能感受到方兰生的向导素。
阿翔在二人头顶打转，偶尔啄一下方兰生的头顶。或许是气不过，方兰生的精神向导出现了。那是一只通体湛蓝的鸟，体型较阿翔略小，拖着两根长长的尾羽，碧蓝碧蓝的，煞是好看。
接着两只鸟闹了起来，你啄我一下，我打你一下，在空中玩起了追逐战。
百里屠苏看不过眼，冷声道：“阿翔，莫闹，回来！”阿翔于是灰溜溜的飞到百里屠苏肩上。
见百里屠苏先开了口，方兰生眼睛一亮，像是找到了突破口，便打开了话匣子：“木头脸，你的阿翔是怎么养的啊，怎么会肥成这样，和只芦花鸡似的？我和你说啊，我做饭可好吃了，下次我给你做个芦花鸡汤试试……”似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，脸一红，住了嘴。
百里屠苏微微勾起嘴角，又很快掩饰了去，道：“好。”许是觉着一直不说话有些尴尬，又道：“方……兰生，你的精神向导是什么？”百里屠苏老早就好奇了，在他印象中，并没有什么鸟类是通体湛蓝的。
方兰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：“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知道。后来塔里面的人和我说这是鲲鹏，就是那个庄子的《逍遥游》里的：‘北冥有鱼，其名为鲲，鲲之大，不知其几千里也；化而为鸟，其名为鹏，鹏之背，不知其几千里也……’欸后面我忘了，”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，“怎么样，是不是很帅！传说中的鸟欸！”
百里屠苏微微皱了皱眉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：“确实，极为少见。”
精神向导并不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生物，难怪受到塔的重点保护。若是被哪些不法分子知道了，难免不会惹出许多时段。这样，便是少出外勤的好，可欧阳先生却说塔有任务派下来……百里屠苏抚住下巴，陷入了沉思。
方兰生见百里屠苏又不说话了，便只好挠挠头，自己找话题。
“木头脸你喜欢吃什么啊？”
“……丹桂花糕。”
“欸看不出来嘛，你这样呆呆的木头似的人居然喜欢吃甜食！我告诉你少爷我的手艺可是顶好的，不光是做饭，点心也是很在行的！”
“有所体会。”撇了眼桌上还未吃完的奶黄色小糕点。
“哎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少爷我就勉为其难的应下你的请求了，哪天有空就给你做丹桂花糕。嘿嘿，怎么样，够意思吧。”
……自己刚刚有要求方兰生做什么吗？这种感觉，怎么的就不像一次正常的会面呢，怎的就像小区的大娘们拉家常呢？百里屠苏默默地叹了口气。
“诶对了，你们家肥鸡怎么这么肥啊，我的小鲲都不会这样呢。你说《逍遥游》里的鲲鹏不是传说中的巨鸟吗，怎么到我这儿就那么小只了呢？你有没有什么秘诀啊，大了多威风！”听到主人嫌弃自己，鲲鹏生气地扇动翅膀，拍打方兰生的头。
“阿翔是海东青，不是鸡。饲养之法，我也不很了解……”
这样一问一答，气氛虽诡异却和谐，谈话竟也进行下去了。
时间总是过得很快，半个小时也不过弹指一挥间。院内的梅花还没来得及向会面厅里撒下一点冷香，里头的人就已经出来了。
记得欧阳少恭走之前的话，两人便一同去了副塔长的办公室。
路程并不是很远。可以看到窗外厚厚的白雪上，梅花傲然绽放。
推开门，里面已经站着三女一男，欧阳少恭正坐在椅子上，笑眯眯的看着他们。见人到齐了，便开口：“你们是这次任务的执行人员，从今往后你们就是搭档了，不做个自我介绍吗？”
略微成熟的漂亮女人掩嘴笑了笑，先开了口：“小女子红玉，哨兵，直属天墉塔，现任天墉塔哨兵登记部部长副手，还希望能好好相处。”随即对百里屠苏笑道：“部长放心不下公子，便派我来看看，不岂想被派了任务。”百里屠苏点点头，道：“叨扰红玉了。”
接着胡子拉碴的男人道：“尹千觞，哨兵，爱好喝酒，直属幽都塔，现任幽都塔哨兵登记部部长，”说着指了指身边的高个儿少女，“这是我家妹子，风晴雪。”
高个儿少女神色天真，仿佛不谙世事，笑道：“大家好，我是风晴雪，是个哨兵，直属幽都塔，现任幽都塔哨兵登记部副部长，请多多指教。”
最后长相可爱的矮个儿少女道：“我是襄铃，转变不久，是个哨兵，刚来到首都塔。”
百里屠苏微微点头：“百里屠苏，哨兵，直属天墉塔，现任天墉塔哨兵登记部部副部长。”
方兰生愕然：“天哪，三个女哨兵，原来你们就是传说中的十一分之一啊！”
女性哨兵是比男性向导更为稀少的存在，整个C国只有十一个女性哨兵，而未结合的，也仅有四个。故而C国的女性哨兵被戏称为“十一分之一”。
红玉掩嘴笑道：“猴儿还真是咋呼，没听到襄铃妹妹方才说自己刚刚转变吗，是十二分之一哦。”
“我我我我不管！”方兰生双手捂头，“你你你这样，长得这样像小说里吸人精气的妖怪，还是个女哨兵……不会真的是女妖怪吧！”
红玉也不恼，道：“猴儿讨打。瞧你这模样，和晋磊小哥有七八分相似，想必就是首都塔向导登记部副部长方兰生了吧。”说着好像又想起了什么，美眸一转，“可是我们小队里唯一的向导呢，以后还请你多关照了，三十六分之一~”
方兰生被这突如其来的调侃羞红了脸，只能憋出一个字：“你、你、你、你……”随后缓过神来，愤愤：“女妖怪！”
百里屠苏见状，暗自叹了口气，抬手挡了挡方兰生。
“好了好了。既然以后是搭档，小兰不可如此咋呼，便有劳百里部长照顾了。”欧阳少恭打了个圆场，“说正事。这次塔派下来的任务，关联到国内倡导自由的向导组织，被命名为‘玉衡’，也叫‘玉衡计划’。”
—TBC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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